第172章 小安打了子纯
“妈,”江子跃难过地说:“结一场婚要穷几年…”
江素素打断他:“结了婚就添丁进口了,是喜事。你有了媳妇,明年再添个孩子,家里人丁兴旺,我们齐心协力,用不了多久就把帐还完了。”
江子跃不说话了。
过了一会儿,江素素说:“你也别为花钱的事情和董丽华赌气,现在结婚时兴这样,你看看我们队上,哪家娶媳妇不贷帐?她⽗⺟辛辛苦苦把她养大,一结了婚,她就是我们家的人了,我们花钱也是应该的。
“还帐的事情你不用

心,以前你们三兄妹上学,我和你爸爸两个人都

过来了,现在家里又没有吃闲饭的,都在做事,还愁还不了帐?
“就这么说定了,你今天给师傅说一声,看哪天有空回来到董家去看看董丽华,她做了孩子,你不去看她说不过去。”
江子跃知道⺟亲说的话有道理,这些年⺟亲为他

碎了心,他不忍心再让⺟亲着急,答应了。
江子跃跟董丽华最终还是结了婚,只是江素素的帐本子上又有一堆欠帐。
童小安早就从江子纯嘴里知道了这些事,所以此刻见岳⺟拿出这笔钱,感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江子纯和孩子回到娘家,月子里她吃的全是⺟亲喂的

,蛋也是⺟亲给她攒的蛋,只是江素素催生的时候背了一大背

蛋到c县去了,家里没多少蛋了,所以没吃多久就吃完了,江子纯背过童小安给⺟亲拿了八百块钱,说:“妈,您把这钱

给童小安,就说是您帮着借的,让他买东西。”
要说江子纯这钱的来历,既算是她存的私房钱,也不算,因为这些钱是她从童小安⾝上拿的。
在t县第一次开饭店的时候,江子纯有一次洗⾐服,童小安的⾐服里飘出来几张钱,弄得

漉漉的,从那以后,她就长了个心眼,每次收脏⾐服准备去洗的时候,她会把所有的⾐服荷包都仔细搜一搜,结果每一次都会发现童小安的⾐服包里有钱。
她把钱顺手塞在席子下面,半年后,童小安说:“这

怎么越来越不平了?睡着不舒服。”
童小安只说了一句,没有揭开席子看,江子纯下午空了的时候进来揭开席子,才想起这下面似乎有很多钱了。
她把钱拿出来数了数,竟然有一千四百多块钱,她很奋兴,这钱就像是一笔意外的财富一般,急忙想去告诉童小安,但随后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,因为她有另一个计划。
饭店的生意时好时差,生意好的时候,童小安就⾼兴,一差他就难过,如果连着几天都很差,他就说想把饭店转让了,不做了。
江子纯觉得不能让他失去信心,她决定把这钱放在半边,后来晚上清收⼊的时候,如果当天的收⼊太少,她就悄悄放一、二十在里面,童小安以为每天的生意很稳定,很⾼兴,就做得很有⼲劲。
后来生意就真的稳定下来了,她也就不用再把这钱往里面添了,而每次洗⾐服的时候,童小安的⾐服包里依然有钱,所以江子纯的这钱就越来越多了。
她也没有去存,回娘家的时候就带回来,她在娘家还有她自己的一个箱子,她把钱放在箱子里锁上,那时候就想着有急用的时候,这钱能派上用场。
因为童小安总是把钱全给⽗⺟送回去,江子纯觉得,万一他们有急用的时候,郑美莲如果不拿钱出来,急的就是童小安。
现在算是到节骨眼上了,她不敢让童小安知道她存了私房钱,趁童小安出去后,她打开箱子拿出了钱,先给⺟亲还了几百,然后又给⺟亲拿八百让她给童小安。
被蒙在鼓里的童小安对岳⺟更加感

,但庒力也来了,江子纯満月后,童小安四处寻找开餐馆的地方,最后回到他们第一次开的地方,却见接他们饭店的要转让,于是他们又接了回来。
当然,接这个饭店的钱依然是江子纯偷偷拿给⺟亲的,还不够,⺟亲又帮着出去借了一些钱,一起

给童小安。
江子纯带着孩子,大量的活儿落在了童小安的⾝上,童小安很累,累了吃饭的时候就想喝酒,他的酒量不大,一顿喝不到一两酒,但是不管喝多喝少,一喝了酒就浑⾝无力,伏在桌上睡,这时候有人吃饭,就只有江子纯把孩子放在

上来做。
有时吃饭的人很多,江子纯忙不过来,孩子也从

上摔下来,摔得“咚”地一声响,然后就“哇哇”大哭起来,江子纯大喊童小安,他嘴里应着,就是起不来,外面吃饭的人不停地催,里面孩子惊天动地地哭,江子纯心里那个急啊!
忙过了,吃饭的人走了,江子纯跑进去抱起孩子,孩子哭得満头大汗,江子纯的眼里也蓄満了泪⽔。
几次过后,江子纯心里就有了怨恨。
有一天,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,吃饭的人来了一大路,江子纯又端包子又冒米粉又收钱,忙得不亦乐乎,忽然听见里屋“咚”地一声,她心里一紧,知道孩子又摔下

了,果然立刻就传出了哭声,她无暇顾及,不想再喊童小安,知道喊也喊不起来。
忙过了,她走进屋里抱起孩子放在

上,转⾝推推童小安,童小安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她一眼,又闭上了眼睛。
江子纯笑笑,说:“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?”
童小安无力地摇头摇。
江子纯拿起一个碗来,向童小安脚下猛力摔去“啪!”碗碎了!
这声音刺

了江子纯,她被庒抑了很久的神经空前地奋兴起来,她拿起更多的碗,一个一个向地上扔了下去“啪!”“啪!”“啪!”…
童小安跳了起来,一把拖过江子纯,按在

上,左右开弓,甩了几个大大的巴掌!
江子纯呆呆地看着童小安,看着他像一头暴露的狂狮一般涨红了的脸,眼里慢慢流下泪来。
看见江子纯的眼泪,童小安呆了一下,放开她,抱起哭得泪人一般的儿子出去了!
童小安从小看见于明浩摔碗摔盘子见什么摔什么,他们很辛苦地挣回钱买这些东西,却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摔碎,他对摔东西这种行为反感到了极点!
现在,江子纯也摔东西,这触到了他的痛处,他愤怒了!
刚好又喝了酒,在酒精的作用下,他的大脑本来就比平时要糊涂一些,冲动一些,没有理智一些,自然就动了手!
江子纯也是有一肚子的火找不到地方发怈,才会摔碗,但却没有想到,童小安会为了几个碗打她!
童小安打了江子纯,抱孩子在街上走了一会儿,酒渐渐醒了,不由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起来,又不好意思回去给江子纯道歉,就在街上不停地转,一直转到天黑了,孩子饿得哭了起来,才不得已往回走。
只是,等他回到餐馆的时候,只见门大大开着,江子纯却不见了!
孩子不到五个月,还没有断

,忽然没有妈妈喂

,这怎么行?童小安抱着孩子満街找,也不好意思问别人,找了半夜,哪里有江子纯的踪影?
实在找不到,他赶紧去买些

粉用开⽔冲了给孩子喝,孩子从来没有吃过

粉,不吃,只是哭,童小安一晚上就抱着摇啊摇!
可以想象童小安那天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!
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,童小安急忙抱上孩子往出走,他估计江子纯回娘家了,打算把孩子给她送回去。
他刚走出门,江子纯一脸疲惫地回来了 !
附近的人和他们打招呼:“怎么江子纯这么早从外面回来?昨晚你们孩子吵夜吵得好厉害!”
江子纯笑笑:“嗯,我刚才出去走了一转。”
童小安后来问江子纯那天晚上在哪里,她说:“我在⽔塘边坐了夜一。”
童小安后怕地抱住她:“傻瓜,你恨我,可以打我骂我,怎么忍心丢下儿子?”
江子纯说:“你以为我寻死去了?我才没那么笨,我不过是在那里吹风罢了。”
话虽这样说,童小安的心里可一直放不下来。
童小安不知怎么伤到了江子纯的眼角,几天后于青了一块,别人问江子纯:“你眼角怎么了?”
江子纯说:“打了的。”
“哪个打了的?”
童小安急忙给她递眼⾊,叫她别说。
她不理,说:“童小安打了的!”
童小安急得脸⾊都变了,他觉得如果别人说他打

子,那是他最丢脸的事情了,在他的心里,他一直认为,只有没有出息的男人才会打老婆。
人们便都笑起来,说:“我信还不信呢,童小安对你那么好,他舍得打你?”
童小安吁了一口气,却听江子纯说:“真的呢,不是他打的,那你们说会是谁打的?除了他敢打我,还有哪个敢打我?”
童小安的心又提起来了。
人们说:“一定是你自己不小心碰在门楣上了,就赖童小安。”
江子纯叹了口气:“哎!我有冤无处诉,真是比窦娥还冤呐!”
事后童小安埋怨江子纯:“你为什么给别人说我打你?”
江子纯说:“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,你本来就打了我,我为什么不能说?”
过了一会儿,江子纯说:“我如果说我眼角是在门上碰了的,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吗?他们一定会说,是你打了的。”
童小安想了一阵,好象是这个理,不由夸到:“我的老婆就是不一样,是比别人的老婆要聪明一些!”
江子纯说:“那是,不说别人羡慕你有个好老婆,连我都羡慕呢!我要是个男人,我也希望娶个你老婆这样的老婆!”
这一次的冲突没有给他们的心里留下太重的

影,两个人的心里都积了太久的怨气,打一架反而让这股怨气得到了发散,他们的感情很快就恢复了。
郑美莲突然来了。
她当然是来看孩子的,童小安抱着孩子说:“你的面子好大哦,如果不是为了看你,你婆婆才不会到这里来踩一个脚印呢。”
郑美莲毫不客气地说:“本来就是,如果不是为了来看我的孙孙,你用八抬大轿也把我抬不来。”
郑美莲整天抱着孩子在街上转悠,看见孩子⾝上的⾐服容易脏,她花了六块钱扯的布,给孩子做了一件小罩⾐,这样孩子的⾐服就不那么容易脏了,而且罩⾐很好洗。
郑美莲呆了一段时间后,有一天和童小安说起了文化馆的房子要卖的事情,童小安说⽗亲和⺟亲自私,为了

他们回农村,才不支持他们在街上买房子。
⺟子俩吵起来,郑美莲赌气回去了。
*
舂节童小安和江子纯抱着孩子回到c县,江子纯心里已经能够想象郑美莲会说些什么,只是为了童小安,她告诉自己,一定要忍 !
郑美莲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吵吵闹闹,从年前吵到年后,两人耳朵已经听起了死茧,反倒没有感觉了,只要她一闹,童小安就把孩子递给她,郑美莲十分喜爱孩子,一抱上孩子,她就忘了自己在吵些什么了,把孩子亲了又亲。
郑美莲说修房子借了两万多块钱,喊他们还帐。
童小安说:“修房子一共用了多少钱?我们以前送了两万多块钱回来,怎么还欠帐?”
郑美莲说:“你们送两万多块钱回来你以为就多得很?
“修房子哪里不是花钱的地方,我们这里修房子又不比江女子她们t县,运费和采踏费⾼得很。
“而且我们这里山体又容易滑坡,地基也容易下陷,还要把热天涨⽔的防⽔设施做好,哪里有一点不牢靠就前功尽弃了。
“你以为那么简单,我们c县修一幢房子花的钱要当他们t县修两幢!
“用了六万多块钱还没有修猪圈房子!
“先把帐还了,过几年再修猪圈!”
童小安不作声了。
正月初二,童小⽟和徐绍林回娘家送节来了。
童小⽟的孩子要大一些,已经会喊人了,还在老远,就大喊起来:“外婆!我来了!”
郑美莲依然不喜

徐绍林,徐绍林好吃懒做的本

一点也没有改,童小⽟依然勤快,一回来就进厨房帮着江子纯忙,只是童小⽟爱支使徐绍林了:“徐绍林!来烧火!”“徐绍林!来端菜!”“徐绍林…”
郑美莲一会儿进厨房帮他们找东西,一会儿带两个孩子玩,于明浩和童小安在下棋,徐绍林抱膀子,童小⽟一喊,徐绍林就跑一趟,不断地跑进跑出,还笑嘻嘻的,毫无怨言。
江子纯看见童小⽟脸上有些很奇怪的伤痕,问她:“你脸是怎么回事?怎么每次回来都带的有伤?不是脸上就是脖子上。”
童小⽟说:“被娃娃抓了的。”
江子纯说:“去年呢?去年你娃娃才几个月,也是他抓的?”
童小⽟笑笑:“以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了的。”
虽然一家人小心了又小心,吃饭的时候,郑美莲还是闹起来了:
“于明浩,你要不要我给你喂?把我们几娘⺟忙得不得了,你几爷子耍得不得了,舂节是你们男人家的节⽇还是我们女人家的节⽇?
“每年都是这样,饭菜都端到桌子上了,还要三请四请才把你们请得动!你们凭啥子就该耍,我们凭啥子就该做?”
于明浩一边收拾象棋,一边点头哈

:“我有罪!我悔过!对不起!老郑同志!你批评得对,我一定虚心改正!我马上就帮你吃饭!”
第二天,童小⽟请哥哥嫂子到徐家去耍,她说:“我结婚几年了,你们都没有到我家里来踩个脚印,今年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去!”
童小安说;“你给妈说吧,只要妈同意,我没有说的。”
童小⽟给郑美莲说,好说歹说,郑美莲就是不同意。
江子纯看童小⽟急哭了,很不忍心,于是她去和郑美莲说,郑美莲不好再反对,只有同意。
出门的时候,郑美莲把童小⽟背来的东西收了一半,留了一半,童小⽟坚持全部留下了。
郑美莲给童小⽟的孩子打发五块钱,童小⽟也坚决不要,最后由江子纯给孩子拿了十块钱。
几个人下午到的徐家,晚上童小⽟把徐家⽗⺟请过来一起吃饭,童小安不胜酒力,吃完就进卧室睡了。
童小⽟和江子纯把孩子哄睡着了,坐在

上闲聊。
江子纯问:“你怎么没有叫徐绍林的弟弟妹妹来吃饭?”
童小⽟说:“他们在徐绍林他二叔家玩,他二叔今天待客。”
“哦。”
徐绍林和徐⽗两人喝酒喝了很久,喝着喝着就吵了起来。
江子纯听见徐⽗说:“你不要把我喊爸爸,我不是你爸爸。”
徐绍林说:“说得好,你不是我爸爸,我也不是你儿子,从今天开始,我徐绍林再把你喊爸爸,牛都要⽇-他-妈!”
江子纯问童小⽟;“他们在吵架,你不去看看?”
童小⽟眼里満是惊慌,说:“不管他们的,他们是这样。”
江子纯说:“徐绍林怎么这样骂他爸爸?”
童小⽟皱着眉头说:“他酒喝多了,只要一喝醉,他就六亲不认,骂他爸爸妈妈跟骂外人似的。”
外面屋越吵越厉害,徐绍林将桌子一拍,⾼声说道:“老子不得认你,立字据,马上立字据,以后我再把你喊爸爸,我就是乌⻳八王蛋,我爸爸妈妈都不得好死,我老婆要被别的男人⽇!”
江子纯担心起来,看着童小⽟问:“他真的喝醉了?”
童小⽟一脸忧愁地点头:“嗯。”
童小⽟听见徐绍林脚步很重地走了进来,忙对江子纯说:“嘘,别说话!”
徐绍林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,童小⽟眼里的惊慌更甚,悄悄喊睡在隔壁屋的童小安:“哥!徐绍林喝醉了,你不要和他说话,他如果惹事,你千万不要理他!”童小安应了一声。
江子纯奇怪地看着童小⽟,不知道她在怕什么。
徐绍林在童小安觉睡的屋停留了一下,说:“哥,你起来!”
童小⽟庒着声音拼命喊:“哥,你别理他,你装睡着了。”
童小安就没有答应。
徐绍林又喊:“童小安,你起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童小安说:“有什么话明天再说,我要觉睡。”
“老子喊你起来!我有话说!”徐绍林大吼。
童小⽟拼命喊童小安:“哥,你别理他,别说话。”
童小安不说话了。
徐绍林吼道:“童小安,我再说一次,起来!老子有话跟你说!”
江子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徐绍林想⼲什么?
童小安还是不说话。
徐绍林骂道:“童小安,你敢不听老子的话,你等到!”
他嗵嗵走出去了,很快又走了进来,江子纯突然听见童小安一声大吼:“你要⼲啥子!”
然后就听见外屋“乒乒乓乓”打成了一片!
江子纯和童小⽟跑出去的时候,只见童小安把徐绍林按在地上,正挥拳猛打,两人急忙上前把童小安拉起来,江子纯急得问:“怎么啦?怎么打起来了?”
童小安抬头看着江子纯,说:“他砍了我一刀!”
江子纯看见童小安头上脸上的⾎,尖叫了一声,童小⽟也看见了,三个人一起冲上去打徐绍林。
徐绍林喝多了酒,⾝子是飘的,三个人一扑,他站立不稳,向后倒了下去,童小⽟趴在了他⾝上。
江子纯看见徐绍林的手里还抓着刀,怕他再行凶,拼命想抢,但徐绍林抓得很紧,她抢不走,急得狠命抓他的手背,费了好大劲终于把刀抢过来,扔在角落里去了。
童小⽟对徐绍林又揪又掐,但她却挡着童小安和江子纯,童小安想打徐绍林又无法近⾝,怕误伤到童小⽟,他只能狠狠踢徐绍林。
两个孩子也吵醒了,大哭起来,整个屋子

成了一团。
徐绍林的⺟亲跑了进来,连声问: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
江子纯指着她大喊:“你还不去叫人来,今天是不是想让你屋里死两个人才甘心?”
徐⺟忙说:“我去喊,我去喊。”
徐⺟跑到外边喊了几声,不一会儿,徐绍林的叔叔和婶婶赶来,几个人合力才把他们拉开,给童小安包扎了伤口。
然后一家人围着火盆坐着,徐绍林的叔叔问他:“童小⽟的哥哥嫂子第一次到你家来,他们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,使得你要用刀来砍他?”
徐绍林没有说话,突然冲过去又想打童小安,他抓住童小安一扯,童小安的袖子扯烂了。
江子纯一步挡在前面,指着徐绍林大声喝道:“姓徐的!你不要太猖狂了!你敢再打童小安,我对你不客气!童小安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要你一命抵一命!”
江子纯的话还没说完,徐绍林突然挥手打了她一个耳光!
大家都楞住了,江子纯的手里抱着孩子,没有办法还手,只能愤怒地瞪着他,骂道:“姓徐的,你有种就打死我!”
徐绍林扬起耳光又打。
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,抓住徐绍林用力一摔,徐绍林被摔向了墙角,那人冲过去照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一拳,卡住他的脖子,说:“你太过份了,连江姐姐都打,你还有没有人

?”
江子纯看见帮她的人,竟然是徐绍林的弟弟徐绍军!
徐绍军比徐绍林的个子大,他卡着徐绍林的脖子,徐绍林完全无法动弹。
徐绍林的叔叔说:“这是童小⽟的嫂子吗?”
徐绍军回答:“是的,江姐姐非常好。”
徐绍林的叔叔生气地指着徐绍林说:“你最好乖乖坐下来别动,说清楚你今天为什么要打你童家哥哥,否则别怪我今天要多管闲事了!简直越来越不象话,还打起你嫂嫂来了!”
徐绍林似乎累了,安静下来,开始诉说他打童小安的理由,他说:
“我是他家的女婿,吃饭的时候居然不请我坐上方!
“每年我一去了就喊我做这样做那样,我是女婿啊,居然喊我做活路!
“每年背去的东西她妈都收得⼲⼲净净的,我们背个空背兜回来,我脸都丢完了!
“从来不给我娃娃打发钱,就是打发也才五块钱,还不如打发讨口子!
“童小⽟他爸爸吃烟总是喊我各人去拿,从来不主动给我发…”
江子纯听着徐绍林的话,觉得这个人好陌生,简直就是一个十⾜的小人,他这是什么理由?
她再看看童小⽟,她一句话也不辩解,江子纯好生奇怪!
这天晚上,童小⽟把哥哥嫂嫂送到徐家的叔叔家去睡,第二天天还没亮,童小⽟就来催他们赶紧上路,说晚了就走不掉了!
童小⽟送他们,边走边回头张望,还不停地催他们走快一点,一路放着小跑。
江子纯说:“童小⽟,你在怕什么?为什么这么急?”
童小⽟说:“徐绍林肯定还要追来,我们要跑快点,等你们上了车就不怕了。”
江子纯说:“你为什么这么怕他?我看你一直很厉害啊,每次回来都把他吼狗样!”
童小⽟说:“姐姐,你不晓得,他凶得狠,要杀人,他真的敢杀人!”
江子纯说:“他敢!他就是个十⾜的小人,只敢在屋里凶,走出来还不是像条夹着尾巴的狗!”
童小⽟说:“唉!你们都不晓得,我在徐家的⽇子是怎么过的,结婚的当天晚上他就把我按到打了一顿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说他们给妈拿了两千块钱,结婚的时候妈啥都没有给我陪!”
“那他也不该打你啊!”
“他打我是家常便饭,我回来的时候脸上和脖子上的伤都是他掐的。结婚前我就被他打过!”
童小安瞥她一眼说:“那你还那么喜

他?还非他不嫁!”
童小⽟苦笑头摇:“我没有喜

他,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他,可是他说,如果我不嫁给他,他就要把妈的⾆头割了,把爸的眼珠挖了,把哥哥杀了!还说我嫁给哪个他就杀哪个!要让我一辈子当寡妇!”
江子纯生气的大声说:“你还真被他吓住了!童小安!我们不走了!我就要看他有好厉害!”
童小⽟急得拖着她走:“他真的要砍人!你看他昨晚砍哥哥就知道了,幸好刀钝了,要不然哥哥就惨了!你们快走吧,我怕他一会儿会拿着刀追上来!”
江子纯说:“那你和我们一起走吧,你回去他肯定要打你!”
“我不怕!”童小⽟说:“他对我还是好!”
江子纯说:“你不是说他经常打你吗?”
童小⽟

言又止:“不是,我说忙了,他只有喝了酒才会打我,不喝酒对我还是好。”
江子纯说:“一年当中他有几天不喝酒?你就任由他打你?”
童小⽟说:“他打了我,我说要离婚,他就说…”停了一会儿,童小⽟接着说:“他就给我跪下,喊我不要和他离婚,我不答应,他就不起来,他一直那样跪着,饭也不吃,每次都要我答应不离婚了他才肯起来吃饭。”
江子纯冷笑了一声:“你看他跪着,你心疼?”
童小⽟说:“跪久了真的恼火。”
江子纯又说:“他不吃饭,你更心疼?”
童小⽟说:“他有时候会饿两三天,他这个人看起来长得壮实,实际上他的⾝体并不好。”
江子纯说:“那说明你很爱他,关心他,你们的感情很好,只要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好,我们没有关系,那你回去吧,我们自己走就是了。”
童小⽟说:“我把你们送上车。”
童小安一路默默地走着,一句话也不说。
回到家里,两人怕郑美莲着急,不敢给她说,只说童小安不小心摔了一跤,头摔破了,⾐服也摔烂了,郑美莲将信将疑。
童小安悄悄告诉了于明浩,希望⽗亲能想个办法来解决这件事。
于明浩自诩为口才出众,一直以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,童小安告诉他也是想到他平时能说会道,指望他能想个万全之策。
按照童小安的想法,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,关键在于怎么报,他知道如果告诉了⺟亲,⺟亲一定会马上冲到徐家去打架,搞得不好会伤到⺟亲。
他想报仇,但是又不想让家里人发生意外,于明浩平时鬼点子很多,童小安一心盼望⽗亲能帮他出头,出出这口恶气!
同时也能为童小⽟撑

,警告徐家的人不能再欺负童小⽟!
两天过去了,于明浩没有反应,童小安忍不住了,问:“爸,您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好?”
于明浩说:“我还要考虑考虑。”
又过了两天,于明浩还是没有表示,童小安失望了,他想,如果是自己的亲生⽗亲在世,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了却无动于衷?
不说叫他去打回来,至少也该前去讨个说法吧?哪有自己的儿子被打了完全无动于衷的⽗亲?
按照童小安自己的想象,⽗亲一定会叫上于老大和于老三,也可能会把村⼲部请上,一大路人,浩浩


地开到徐家去,徐家不给个说法誓不罢休!
但是,这个他寄予了満腔热情的⽗亲什么表示也没有!
江子纯说:“爸爸可能还没有想好怎么办。”
童小安冷冷一笑:“等到他想好,只怕太

都打西边出来了,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趁热打铁,拖久了还有什么意思?算了,不指望他了,我们走,回t县!”
郑美莲生⽇的时候,童小⽟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,问哥哥的伤怎么样了,郑美莲问:“你哥的头倒底是怎么伤了的?”
童小⽟说:“被徐绍林砍了的!”
郑美莲顿时又急又气,把徐绍林大骂了一顿,又骂童小⽟,又骂于明浩,还说:“这个江子纯也是,我不让他们去,她硬要想去,这下好了,都看到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,一个一个地就想把他弄死,弄死了好来霸占我的房子!
“童小⽟!我告诉你,你们就是把你哥杀了,我也不得把房子

给你们!我宁愿用炸药把它炸了,他姓徐的也别想得到我一片瓦角角!
“你狗⽇死女子以前善良得不得了,现在被徐家给你喝了啥子

失本

的药,你变得这么狠毒,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砍!”
童小⽟说:“是徐绍林砍的,他酒喝醉了…”
郑美莲大声喝道:“你不喊他砍,他敢砍吗?你那样厉害,喊他做啥他就做啥,你喊他砍你哥,他敢不听吗?
“你给老子滚,以后不准跨进我家的门了!连亲哥哥都要杀,哪天不是还要把爹妈全部杀了?
“滚!滚!滚远点!不要让我这辈子再看到你!马上走!不管你死到哪里,都不要在我的眼睛面前晃了!
“你沟死沟埋,路死路埋,我不得过问,也不要你过问我们!”
童小⽟正在择菜,郑美莲本来在逗孩子,越说越上火,把孩子一推,孩子一庇股坐在地上“哇哇”哭起来。
郑美莲余怒未消:“你还好意思哭!你徐家没有一个好东西,你长大了也不是个好东西,你也给我滚!”
一边说,她一边抢过童小⽟手上的菜,把她往出推,一直推到门外,又进来把孩子拉出去,把童小⽟背来的⾁、酒、糖原封不动地给她提出去“乒”把门关上了。
童小⽟一边哭,一边把东西拿出来,放在阶沿上,然后抱上孩子往外走。
走了几步,她又回头带着哭腔喊了一声:“妈,我走了,东西放在阶沿上!”
郑美莲在屋里大声说:“拿走!我不要!全部拿走!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!”
m.iXTxS.cC